一次见面，我将我的甲方变成了我的女朋友……
1
下午三点，场馆外的秋风卷在梧桐树的枝桠上，发出细碎的沙沙声，像催命的鼓点。
“风尚志”准备的活动现场，林宇瘫坐在椅子上，手指停留在键盘上，有些微微发抖——这是他第17次修改活动策划案。甲方早上发的消息让手机显得格外地烫：“要是再有差错，方案直接毙。”
烦躁地关上手机，林宇又杵到设计稿前，看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修改。
刚准备动笔，就听见身后传来清冽的女声：“请挪一挪你的椅子，谢谢。”
他手忙脚乱地准备起身挪位，手肘却磕在桌上的纸箱上，箱子里一摞流程表“哗啦”炸成雪片落了一地，最上面那金属的设计模型，不偏不倚砸在了对方手中的咖啡。
咖啡液顺着对方的米白色风衣下摆滴落在金属模型上。
林宇连忙拿起桌上栀子花香的纸巾递给女人
“对不——”
“我不需要听到你的道歉，只需要你把你的本职工作做好。”
女人接过纸巾擦拭着风衣上的咖啡，声音像冰锥，让人不由发寒。
林宇回过神看清女人脸的瞬间，魂都飞了半秒：
这张脸他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——苏家的千金，风尚志背后的资方大佬。
“林宇是吧，我叫苏瑶，风尚志与贵公司对接的负责人。”不待他继续说话，女人便又先伸出了修长如玉的手。
“你…你好，我是贵社这次活动的策划。”林宇只是轻握了握苏瑶手的前半部分，“真是不好意思，刚刚在想策划分了神……”
话罢，他又手忙脚乱地蹲下捡纸，指尖刚碰到那座沾了咖啡的金属模型，一只米白色高跟鞋就碾了上来，鞋尖精准踩住一旁草图上“香槟色洋桔梗”的标注。
“用洋桔梗配尤加利？”苏瑶弯腰，玉指捻起草图，指甲上的碎钻晃得林宇眼晕，“廉价又没层次，你是想让嘉宾以为我们办的是乡镇婚礼？”
林宇脸涨成猪肝色：“苏小姐，这是按贵社要求的‘自然风’设计——”
“我要的是‘自然风的设计’，不是村口花丛的自然。”苏瑶把草图甩回他脸上，目光扫过他沾颜料的牛仔裤，语气淬了冰，“林设计师是吧？背景板色值我看了，浅金到暖橙？像村口办席的灯笼布，半小时内改出三组冷色调方案，不然你这活不用干了。”
林宇攥着草图的指节泛白——这是他熬了两个通宵调的色，是他能拿出的最优解。可他不敢反驳，苏家一句话就能让他刚起步的工作室彻底倒闭。
苏瑶转身要走，风衣下摆却勾住了他的卷尺。林宇下意识去扯，指尖擦过她的脚踝，两人同时一僵。
苏瑶回头，眼神里闪过一丝羞恼：“谢谢林先生的好意，但下次请注意好分寸。”
窗外霓虹刚亮，林宇盯着她的背影晃了神，不由得笑了笑——这甲方，真是刀子嘴豆腐心，不过工作上还真严格难怪他们公司有人私底下叫她活阎王。
2
晚上九点，会议室的灯晃得林宇眼睛疼。
距离林宇和苏瑶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周的时间。
投影幕上，“沉浸式体验区”的动线图被标满了红叉，苏瑶的笔敲在桌面“笃笃”响：“动态投影色温不统一，模特走位会被灯光吞掉；通道窄了二十公分，媒体挤成一团上热搜，林先生你能负责吗？”
林宇听着活阎王的话心里发颤——这是他改的第五版方案，苏瑶像台精密的扫描仪，连他漏标了一厘米的误差都能揪出来。
“苏小姐，我联系的灯光师说做不了——”
“地址发我。”苏瑶打断他，指尖在手机上飞快打字，“半小时后，国内顶尖的灯光指导会联系你，他调的过渡能让你看不出投影和实景的边界。”
林宇懵了。
下一秒，苏瑶把一张仓库清单拍在他面前：“复古相机道具不用买，我让后勤调了12台成色最好的莱卡，明天上午到现场。还有，你那组‘城市烟火气’的概念稿，把街头涂鸦的镜头放大三倍，下周美妆大牌的招标会，这个能打。”
林宇抬头，撞进她没什么情绪的眼睛里——没有嘲讽，没有挑剔，只有对方案的完美追求。
开完会，林宇又和苏瑶在会议室加班到凌晨。
“咕噜~咕噜~”肚子发出了悲鸣，林宇尴尬地低头翻起外卖软件，苏瑶却走了出去，片刻后拎着个保温袋走了回来，把一盒饭放在他面前：“林先生也辛苦了，晚上我家阿姨做了几道菜送来，我吃过了，所以…这份没动过。”
点外卖还不知要多久，林宇想着也没有推辞，“谢谢苏小姐好意，真是不好意思，上次害的苏小姐损失了一件大衣，这又接下了苏小姐的饭菜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。”林宇打开保温盖，丝丝热气裹着香味扑出来，虾仁颗颗饱满，蛋滑得能掐出水。
他抬头想道谢，却看见苏瑶正盯着他沾了颜料的袖口皱眉，下一秒，她从包里掏出包湿纸巾递过来：“擦干净，别蹭到方案上。”
纸巾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，林宇擦袖口时，似乎听见苏瑶小声嘀咕：“笨手笨脚的，难怪画个图都能沾一身颜料。”
凌晨的会议室很静，林宇咬着虾仁，忽然觉得这顿饭比他吃过的任何米其林都香。
结束后，两人一同进了电梯。
苏瑶按了地下车库的键，林宇盯着她的一字带高跟鞋，鬼使神差地开口问道：“苏小姐为什么要来杂志社？你父亲不是公开宣布想让你继承家业吗？”
苏瑶的指尖顿了顿，电梯镜里映出她冷白的侧脸：“我爸说，‘女人搞媒体就是不务正业’，所以我要让他看看究竟是不是不务正业。”
林宇心口一震——和他高中时被老师骂“打广告是歪门邪道”的语气，一模一样。
电梯门开，苏瑶的迈巴赫停在不远处。她拉开车门时，忽然回头。
“林先生……那组色值，其实暖色调更贴‘落日’的主题，包括之前的鲜花搭配，虽然都有一些小瑕疵但其实都是我喜欢的搭配，但你知道的，甲方就得拿着架子，不然你们策划总偷懒。”
林宇站在原地，看着迈巴赫的尾灯没入霓虹里，手里还攥着那包没用完的湿纸巾，栀子花香缠在指尖，想起刚刚瞥见苏瑶车子副驾上的那包棉花糖，林宇嘴角勾起了弧度。
3
风尚志的活动圆满结束，活动反响甚至超出了预期。
庆功宴上 水晶灯晃得人眼晕。
林宇攥着酒杯，盯着舞池里的苏瑶——她穿了条香槟色礼裙，裙摆晃起来的时候，像极了他设计的背景板光晕。
他摸出手机，点开相册里偷偷存的照片：是上次加班时，苏瑶趴在桌上看方案的侧影，电脑屏幕的光落在她发梢，软得像棉花糖。这张照片他看了不下一百遍，每次看都觉得心跳加速。
“林哥，苏编辑可是苏家千金，你别想了。”同事拍他肩膀，语气带着同情，“人家随便一个包，顶你工作室半年流水。”
林宇没说话，摸出了口袋里的金属蝴蝶——是他用废弃的模型上的铁丝弯的，翅膀上沾着的咖啡渍早已被他擦拭干净，他还特意用金色颜料补了几道，像星星落在翅膀上。
这几个星期的相处，让他对这个工作一丝不苟，却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他捎带饭菜，私底下还喜欢偷偷吃棉花糖（被他发现好多次了）的女孩子不知不觉间好感满溢。
他穿过人群，在苏瑶转身的瞬间，把蝴蝶塞进她手里。
“苏瑶，”林宇的声音压过音乐，手心全是汗，“我知道我现在还配不上你，工作室刚起步，没车没房，连给你买像样礼物的钱都没有……但我还是想说——从你第一次给我送饭那天起，我就喜欢你了。”
周围瞬间安静。
苏瑶捏着那只歪歪扭扭的蝴蝶，指尖蜷了蜷。下一秒，她忽然笑了，是林宇从没见过的、带着点狡黠的笑：“配不上？”
她抬手，扯开了礼裙的肩带——里面穿的是件印着“城市烟火气”涂鸦的T恤，正是林宇方案里的图案，领口还别着枚小小的珍珠发簪，是上次初遇时她戴的那只。
“你那组美妆稿，我投了资方票，下周招标会，甲方总裁是我发小。”苏瑶凑近他，香水混着酒气钻进他鼻腔，“还有，这件T恤是我让裁缝照着你设计图做的，比我爸给我定制的高定好看一百倍。”
她踮脚，唇擦过他的耳尖，声音软得像糖：“林设计师，现在觉得自己配得上了吗？”
欢呼声炸开的时候，林宇才反应过来——他不仅搞定了最难搞的甲方，还把甲方变成了女朋友。他伸手把苏瑶揽进怀里，能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，和那天的湿纸巾一样，暖得让人想醉。
4
甜蜜日常
后来的日子，甜蜜得像泡在蜜罐里，每一分每一秒的空气都透着丝丝的甜。
艺术街区，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斑驳的碎光。
苏瑶总会蹲在街头画师面前，眼睛瞪得圆圆的，看着笔尖在画纸上流转，连画师调了次颜料都要小声惊叹，看得入神时连鼻尖都快凑到人家画框上了。
林宇从不催促，只是默默走到街角的小摊前，买好她爱的糖炒栗子，特意让老板多捂一会儿。等苏瑶终于看够了回头，他就顺势递上温热的纸袋，“刚出锅的小心烫。”
看着她迫不及待剥开一颗塞给他，再剥开一颗塞自己嘴里，眉眼弯成月牙，林宇也就跟着笑：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夜晚的小公寓里，暖黄的灯光映着温馨的画面。
投影幕上播着经典老电影，画面忽明忽暗。
林宇伏案在书桌前修改设计图，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，偶尔皱着眉盯着屏幕沉思。
苏瑶则盘腿坐在地毯上，怀里抱着个橘子，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两眼电影，一边细心地剥着橘子瓣，剥好一瓣就凑过去，轻轻递到他嘴边。
等看见有意思的画面，她立刻放下橘子，指着电影里的镜头娇声道：“林宇你看这里的光影，是不是很适合用在你的方案里？”
林宇每每都会立即抬头，将她指出的画面记录下来然后赞叹“瑶瑶的审美嗅觉就是灵敏。”
苏瑶偶尔要加班到深夜，林宇也总会提前算好时间，在厨房里忙活起来。
砂锅里的玉米排骨汤咕嘟咕嘟炖着，浓郁的香气慢慢填满整个屋子。
等苏瑶拖着疲惫的身子打开家门，扑面而来的暖香瞬间就会驱散一身的倦意。
林宇早已在玄关等候，伸手接过她的包和外套，转身就去厨房盛汤，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：“快过来坐下，先喝点汤暖暖胃，别的事都别管，休息最重要。”
苏瑶捧着温热的汤碗，喝一口鲜美的汤，看着他忙碌的背影，心里满是踏实。
他们还会一起去看各种各样的艺术展。
站在色彩浓烈的油画前，苏瑶会踮起脚尖，凑在林宇耳边细细解读林宇听得认真，偶尔提出自己的见解，两人相视一笑，眼里都是彼此的身影。
而他带苏瑶去参加行业峰会时，看着她面对一堆专业术语一脸茫然的样子，会悄悄凑近她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耐心解释，末了还总不忘调侃一句：“现在懂了吧？我的苏小姐可是要跟上我的脚步。”苏瑶脸颊微红，悄悄掐了他一下，心里却甜丝丝的。
确定关系后，苏瑶的“反差萌”，让林宇每每都被她挑得心里暖暖的，又愈发疼惜。
苏瑶第一次给林宇做早餐的早上，他本想借着休息睡个懒觉，却被厨房传来的“叮叮当当”声吵醒。
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卧室，一眼就看见苏瑶系着他那件印着卡通小熊的围裙，小小的身子站在灶台前，正对着煎锅手忙脚乱。
锅里的鸡蛋已经煎得焦黑，油星子时不时溅出来，她吓得往后缩了缩，手背上还是沾了好几颗油点，通红一片。
“你干什么呢？”林宇的心猛地一紧，赶紧冲过去关了火，拉过她的手就往水龙头下冲。
苏瑶委屈巴巴地噘起嘴，眼眶还有点红：“我看你昨天加班到那么晚，就想今天早起给你做早餐，让你多睡一会儿……谁知道这锅这么难用，都怪它！”
林宇看着她手背上的红印，又气又笑，更多的是疼惜和暖意。
用凉水轻轻冲着她的手，语气带着责备却满是宠溺：“傻不傻？不会就别瞎折腾，烫伤了怎么办？下次想吃什么告诉我，你乖乖在床上等着就行。”
苏瑶乖乖点头，趁他转身去拿烫伤膏的空隙，偷偷从口袋里掏出个粉色的小本子，翻开“爱心早餐计划”那一页，用力画了个叉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：“下次直接买现成的，再也不自己瞎折腾了，免得林宇担心。”
林宇回头正好瞥见，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，笑道：“笨蛋，在写什么呢？还偷偷摸摸的。”
苏瑶慌忙把本子藏到身后，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没、没什么！是下周的工作…对，是工作。”
林宇去工作室改方案的时候，苏瑶有时会缠着要跟着去，说是要“监督”他干活。到了工作室，有时会像平时那样凑在旁边挑方案的错，有时又反而会乖乖坐在沙发上，拿着他平时随手涂鸦的本子涂涂画画。
林宇忙到间隙，凑过去一看，忍不住笑了——本子上画着两个Q版小人，一个戴着眼镜，手里拿着画笔，分明是他；另一个扎着高马尾，穿着小高跟鞋，正是苏瑶，两个小人手牵着手，背景赫然是他之前设计的“城市烟火气”涂鸦墙，可爱得不行。
“怎么样怎么样？我画得好不好看？”苏瑶抬头看着他，眼里闪着亮晶晶的期待，像只等着夸奖的小猫咪。
林宇接过画本，拿起笔在两个小人中间画了颗大大的爱心，又在马尾小人的头上画了一只小小的蝴蝶——和他上次送给她的那只蝴蝶发卡一模一样。“这样才好看。”他把画本递还给她，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她的手背，两人的脸颊瞬间都红了，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暧昧。
有天晚上回家，林宇刚推开家门，就看见玄关放着一个大大的箱子。
苏瑶立刻蹦到他身边，神秘兮兮地眨眨眼：“快打开看看，给你的惊喜！”
林宇疑惑地拆开箱子，里面居然是一台崭新的咖啡机，旁边还放着一整套进口的咖啡豆，包装得精致无比。
“你不是总熬夜改图喝咖啡提神吗？”苏瑶像只小企鹅拍了拍腿，有点不好意思地说，“我特意问了我爸的私人咖啡师，他说这个牌子的咖啡机煮出来的咖啡最香啦。”
林宇的目光落在咖啡机的机身上面，贴着一张娟秀的便签，上面写着：“每天最多喝两杯，不许熬太晚！不然我就没收咖啡机啦～”末尾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，可爱又暖心。
他再也忍不住，伸手把苏瑶紧紧抱进怀里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声音温柔又动容：“苏瑶，有你真好。”
苏瑶靠在他温暖的怀里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，鼻尖一酸，小声回应：“嗯，有你在，我也觉得好幸福。”
苏瑶的生日，林宇特意提前回家，偷偷布置了小公寓。
墙上挂满了他们的合照，桌上摆着他亲手做的生日蛋糕，旁边还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苏瑶下班回家推开门，看到满室的惊喜，瞬间捂住了嘴，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
林宇捧着鲜花走到她面前，笑着说：“生日快乐，苏瑶。”
他打开礼盒，里面是一条项链，吊坠是小小的蝴蝶形状，和之前的发卡相呼应。“这是我特意设计的，独一无二。”林宇拿起项链，绕她身后，轻轻为她戴上，从身后抱住她，“以后每一个生日，我都会陪你过。”
苏瑶转过身，抱着他的腰，哽咽着说：“林宇，这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。”
那天晚上，他们吹了蜡烛，吃了蛋糕，聊了好多好多关于未来的事，小小的公寓里，满是幸福的气息。
5
幸福的日子没过多久，麻烦就来了。
苏瑶挂电话的声音，像玻璃砸在地上。她握着手机，指节发白，发红的眼眶让林宇心头一紧。
“我妈说，要么你退出广告圈，进苏家的公司当经理；要么，她就让你所有合作方解约。”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林宇，我爸放话了，你要是既不愿意答应又不愿意分手，他就断了我所有卡。”
林宇盯着电脑上弹出的“合作终止”邮件，指尖在键盘上抖——半小时内，他丢了三个大客户，其中一个是他刚中标、能让工作室一鸣惊人的美妆项目。
“所以你也觉得，我们该妥协？”林宇的声音发哑。
“我只是不想你被封杀！”苏瑶吼出来，眼泪砸在桌布上，“林宇，你斗不过我爸爸的！”
“那你呢？”林宇猛地抬头，眼底全是血丝，“你就愿意回去继承你爸的商业帝国，当你爸的提线木偶是吧”
苏瑶愣住了。
下一秒，林宇把桌上的方案摔在地上：“那好，我告诉你苏瑶，我林宇就算饿死，也不会靠苏家吃饭！这恋爱，不谈了！”
苏瑶的脸瞬间惨白，她抓起包冲出门，关门声震得窗户嗡嗡响。
林宇蹲在地上，捡起那张被踩皱的美妆稿——上面的涂鸦女孩，笑得像苏瑶第一次穿他设计的T恤时的样子。
他想起周末早上焦黑的鸡蛋，想起涂鸦本上的Q版小人，想起咖啡机上的便签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6
林宇把自己锁在工作室三天，啃了八桶泡面，改了27版方案。他不甘心，不甘心就这样放弃梦想，更不甘心放弃苏瑶。
陈默踹开门的时候，他正抱着电脑狂笑——美妆项目的甲方总裁，居然不理会苏家，直接给他打了电话：“林师兄，你那组‘城市烟火气’概念的方案，我要了。预算翻倍，明天签合同。”
“苏瑶给你找的关系？”陈默递给他一瓶可乐。
“是她发小，但不是她找的。”林宇拧开瓶盖，眼里全是光，“那家伙说，他和苏瑶五年前看了我当时发在论坛的广告涂鸦，后面他才和苏瑶考进了我们学校，要不是我当时毕业了，早就想合作了。”
签合同那天，林宇在会议室撞见了苏父。
苏父坐在主位，甲方总裁站起身招呼林宇坐下：“林师兄，是这样的，这次项目我确实是倾向你的方案的，合同也已经签好了，但苏叔叔还是想和你谈谈……”
苏父接过话，语气严正地说道：“林设计师，我承认你很有能力，但是希望你能把这次的项目让给苏家的公司，我给你一千万辛苦费。”
林宇没说话，对着苏父和甲方总裁笑了笑，坐下，翻开合同，利落地在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，然后将合同递到苏父面前，指尖点着自己的签名：“苏董，合同已经生效了。还有，您女儿昨天刚把苏家给她的卡，全捐给了流浪动物救助站——她说，靠自己挣的钱，花着踏实。”
林宇只见得苏父的脸瞬间铁青，然后便向甲方总裁示意后离去。
他走后，苏父脸上却又挂起了满意的笑容……
晚上，林宇在工作室楼下看见苏瑶。她穿了件纯白色的T恤，腿上是蓝色水洗牛仔裤，脚上也只踩了双小白鞋，手里攥着份个人简历，一缕青丝粘在脸上都没有理，看见他就冲到他面前：“林老板你好，我叫苏瑶，现在无家可归，来找你面试是因为我从五年前就关注你的设计了，所以哪怕只能天天吃泡面，睡工作室我也可以的，只要你别不要我……。”
说到最后，苏瑶声音越来越小，头也埋得低低的
林宇把她抱进怀里：“不会的，以后不会让你睡工作室吃泡面，更不会不要你的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：“工作室隔壁的公寓，我租了两年。里面有你喜欢的栀子花香薰，满屋子的棉花糖，还有我新买的煎锅——下次想做早餐，我教你。”
苏瑶靠在他怀里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林宇，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。”
“傻瓜，我怎么会不要你。”林宇擦了擦她的眼泪，“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，我们都一起扛。”
苏瑶破涕而笑：“那满屋子棉花糖不是要吃好久，不会坏吗？”
…………
7
苏瑶把车停在魔都最繁华的大厦停车场时，苏瑶还在说他“浪费钱”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苏瑶闭嘴了。
天台被暖黄色灯串裹成了星河，地毯尽头，是用洋桔梗和尤加利摆的“嫁给我”——正是他当初被苏瑶骂“廉价”的搭配，旁边还放着个画架，上面是他画的两人：穿着T恤的苏瑶，戴着眼镜的他，手牵着手站在涂鸦墙前，背景是整片霓虹。
“你不怪我当初说这花廉价吗？”苏瑶的声音发颤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你不是都说了那只是为了不让我偷懒摆的架子嘛，我的甲方大人。”
林宇单膝跪地，打开丝绒盒子，里面的钻戒不大，却闪着温暖的光，“苏瑶，我现在还是没你家有钱，但我能给你的，是不用看任何人脸色的生活，是每天的早餐，是一起改方案的夜晚，是一辈子的陪伴。”
他把戒指套进她的手指：“以后，你的甲方是我，我的甲方是你。我们一起，把苏家看不起的‘不务正业’，做成最厉害的事业。你愿意嫁给我吗？”
苏瑶用力点头，扑进他怀里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我愿意！林宇，我愿意！”
远处钟声敲响，霓虹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。林宇低头吻她，能闻到她发间的栀子花香，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，能确定——这个女孩，是他想守护一辈子的人。
后来苏父还是妥协了，在看到林宇的广告登上顶级杂志封面，看到苏瑶在媒体面前自信地谈着“城市时尚”理念时，他拍了拍林宇的肩膀：“小子，好好对我女儿。”
林宇笑着点头，牵起苏瑶的手。阳光下，苏瑶手上的钻戒闪着光，和她眼里的笑意一样，璀璨又温暖。
（完结）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1:56:13